王家耀：“智绘”山河践初心
带领团队研发了我国第一幅计算机绘制的地图，开启中国地图新时代；创办了我国第一个计算机地图制图专业和军事地理信息工程专业，引领专业发展、培养急需人才；研发了战略、战役和战术3个层次的军事地理信息系统，突破国外地理信息系统军用封锁……这是中国工程院院士、河南大学教授王家耀用经纬线勾画的“人生地图”中的几座高峰，也是他持之以恒、创新探索，熠熠生辉、发光发热的科研历程。
著名地图学家、中国工程院院士王家耀。（资料图片）
创新不止破解“百年国际难题”
20世纪60年代初，王家耀以优异成绩从解放军测绘学院毕业后留校任教。其间，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图书馆。一天，一本名为《计算机绘图》的英文图书让他心头一动：既然计算机能绘制机械图，为什么不能绘制地形图呢？
地图学是描述和表达空间结构和空间关系的科学，但地图制图长期以来只能采用手工绘制的方法，中外学界很多人都渴望改变这种理论先进而技术落后的制图状况。
当时还年轻的王家耀，也心怀这个梦想。
作为教研组主管科研教学的副组长，王家耀开始着手计算机地图制图的教师队伍培养，选送教员到地方大学学习电子计算机技术及应用。1979年，他们开始招收全国第一个计算机地图制图专业本科学生。
不过，那个时期的计算机地图制图还处于将原有纸质地图数字化，然后用计算机绘图仪重新绘制出相同比例尺的地图的阶段。王家耀带着团队提出了采用地图数字化方法建设地图数据库的思路，并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办了地图数据库专业本科班。
现代计算机地图制图技术取代传统手工地图制图技术，是地图学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。地图数据库的建设和应用，则为地理信息系统的建立提供了技术支撑。
20世纪80年代末，针对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的需要，王家耀团队认为地图数据库不能仅用于地图制作，还要服务于军队，于是开始思考建立军事地理信息系统。20世纪90年代初，“建立全军军事地理信息系统论证研究”项目获批立项，几年后，自主可控的军事地理信息系统被成功研发。同时，他推动创建了该校军事地理信息工程专业。原来的地图制图学也由此转变为地图制图学与地理信息工程，这个学科先后被批准为军队和国家重点学科，王家耀于2005年获得国家级教学成果奖一等奖。
建立地图数据库的作用和意义，还在于利用大比例尺地图数据库生产其他较小比例尺的地图，而这就要求计算机能对大比例尺地图数据进行综合。王家耀一直认为，制图综合是地图制图的核心问题。重要性加上复杂性和创造性，使得地图制图综合一直是被国际地图学术界公认的难题。
王家耀指导一大批硕士、博士研究生从事该领域的理论、方法与创新技术研究，构建了我国第一个基于1∶25万比例尺数据库的自动编图系统架构，并联合全国5所大学合力攻关，终于破解了这一“百年国际难题”。
“‘登高望远、脚踏实地、尊重科学、创新唯实’，这16个字是我这辈子做事的格言。”王家耀说。
王家耀指导学生绘制地图。（资料图片）
双向奔赴成就“有温度的教育”
“教师这个职业在我心中是崇高的。”王家耀说。
这些年，他编写教材、授课、指导学生实习和做毕业设计，可谓兢兢业业；指导硕士、博士、博士后和“领军人才”“拔尖人才”200多名，可谓尽心尽力。他的学生，很多成为军地领导和学科、学术带头人。
培养学生，他特别看重“创新”二字。
“研究生的研究方向或论文选题，总的来说在导师研究的领域内。但论文的具体内容，通常不应该是导师做过或想过的。如果导师做过或想过后让学生去做去想，那就不是创新。”王家耀说，这就要求导师在指导学生的过程中不断思考新问题、寻找新途径。
“指导学生的过程，也是一边付出、一边吸收的过程。这样能够不断充实、丰富和提高自己，使自己一直走在学科发展的前沿。”王家耀总说，自己是在和学生一起成长。
王家耀指导的博士生李宁说：“王院士只要看到跟我们研究方向有关的前沿资料，就会发给我们。每个学生的开题报告、毕业论文，他都会打印出来，一字一句、一个标点一个标点地修改。已经毕业的学生如果需要，他也会这样做。”
王家耀生日时，学生们做了个视频表达对老师的祝福。视频里，他的学生有的头发已经花白，有的皱纹已爬上眼角。面对可亲可敬的老师，他们一个个像孩子一般，笑靥如花、调皮可爱。
这个视频，王家耀看一次笑一次，深深地为学生们自豪。“我最高兴的事不是自己出了什么成果，而是学生的进步、成长和成就，因为他们代表着国家、社会和人民的未来！”
步履不停“80后”院士再创业
2017年11月，河南大学联合智慧中原地理信息技术（河南省）协同创新中心组建的河南省时空大数据产业技术研究院挂牌运行，王家耀任院长。从此，他工作的主阵地转移到了河南大学。那一年，他81岁。
在这里，他带领团队成功申报建设了河南省时空大数据技术创新中心，合作共建了地理信息工程国家重点实验室，建立了河南大学黄河研究院等平台；他带领团队聚焦时空大数据理论、时空大数据平台技术体制和关键技术及应用模式研究，不断推动时空大数据平台的军民应用、新型智慧城市建设、大数据产业发展；他带领团队致力于“黄河大脑”及其智能感知系统、资源池和时空大数据平台“三要素”的研究，联合近40家相关单位筹建“黄河流域科学数据共享服务平台联盟”，为黄河流域生态保护与高质量发展服务。
他还完成了4部测绘科技经典著作公开出版前的订正工作，以及《地图学原理与方法》（第三版）和《空间信息系统原理》（第二版）再版的内容更新工作。
“‘80后’院士再创业！”河南大学的同事纷纷赞叹。
“王院士的工作干劲儿，很多年轻人都自愧不如。新冠肺炎病毒肆虐期间，他完成了1本专著、5篇论文的写作。”河南省时空大数据产业技术研究院副院长、河南大学地理与环境学院教授韩志刚说。
继获得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等荣誉之后，王家耀又荣获河南省科学技术杰出贡献奖，被评为“出彩河南人”2021感动中原年度人物。“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测绘科技工作者、老战士、老教师，国家和军队却给了我那么多荣誉，我常感惭愧，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。我愿意在有生之年竭尽全力，为国家和军队多做点实实在在的事，给后人多留下点有用的东西。”王家耀说。
作者：史晓琪
编辑：王 晴
审核：雷建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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