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方舟：“我一生只做了一件事，就是 做了一颗小小的糖丸”
顾方舟，1926年6月16日生于浙江宁波，2019年1月2日逝世，享年92岁。病毒学家，“人民科学家”国家荣誉称号获得者。
顾方舟。
提到“糖丸”，会勾起很多人的儿时记忆。冰冰甜甜的一颗小药丸，包裹的是口服脊髓灰质炎疫苗，遵医嘱吃下去即可获得脊髓灰质炎终身免疫。
它的研发者是我国著名病毒学家顾方舟，他也被孩子们亲切地称为“糖丸爷爷”。他毕生致力于研究和开发脊髓灰质炎疫苗，为我国彻底消灭脊髓灰质炎作出了重大贡献。
投身公共卫生事业
顾方舟曾说：“我学医是母亲的心愿。”他成长于民族危亡的战乱年代，亲眼目睹了老百姓因为生存环境恶劣、医疗条件差而遭受各种病痛的折磨，甚至死亡。作为一个热血男儿，他无法独善其身、专心于学习。
1952年，顾方舟（右一）在苏联医学科学院病毒研究所与研究生们一起学习。
大学毕业后，顾方舟放弃了当一名医生，转而进行病毒学研究，投身公共卫生事业。他认为，当医生固然能救很多人，可从事公共卫生事业，却可以让千百万人受益。
以身试药研制脊髓灰质炎疫苗
20世纪50年代，有一种可怕的疾病在国内流行，这就是脊髓灰质炎，简称脊灰，俗称小儿麻痹症。这种病多发于7岁以下儿童，有些孩子可能因此手不能动了，有些可能因此无法行走，最严重的是没办法自主呼吸，而且人一旦得病就无法治愈。
疾病暴发之初，有家长带着孩子来找顾方舟治病，可他只能无奈地摇头，束手无策。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家长无助的眼神，深深地刻在了顾方舟的心里。他明白早一天研发出疫苗，就能早一天救治更多的孩子。
1957年，顾方舟正式开始脊髓灰质炎的研究，从那时起，战胜脊髓灰质炎成了他毕生的事业。
1961年2月，顾方舟（左）向周恩来总理介绍脊灰疫苗研发情况。
疫苗的研究虽然困难，但进展还算顺利。在动物试验通过后，进入了更为关键的临床试验阶段。按照方案，临床试验分为三期，其中第一期需要在少数人身上检验效果，面对未知风险，顾方舟以身试药，义无反顾地喝下了一小瓶疫苗溶液。一周后他的生命体征平稳，没有出现异常。
然而新的难题随之而来：如何证明疫苗对小孩也是安全的？为了千千万万个孩子，顾方舟下定决心迈出了或许是他这一生中最沉重的一步：给不满一岁的儿子喂下了疫苗。他说：“我自己的孩子不吃，让别人的孩子去吃，这不仗义。”
顾方舟和儿子顾烈东。
实验室的其他研究人员同样做出了令人震惊的决定，让自己的孩子参加试验。经过漫长而煎熬的一个月，孩子们生命体征正常。顾方舟和同事们喜极而泣、相拥庆祝：疫苗是安全的！
糖丸疫苗的诞生
1960年年底，首批500万人份疫苗生产成功，被送往全国11个城市。随着脊髓灰质炎疫情逐渐好转，中国孩子终于不用再活在小儿麻痹症的恐惧之中。
但在疫苗推广中，顾方舟发现了两个令人伤脑筋的问题：一是疫苗的储藏有不小的难度，二是孩子们不喜欢打针吃药。
随着研究的深入，顾方舟从孩子爱吃的糖果中找到了灵感。他和同事一起研制了“糖丸版”中国疫苗，把打针吃药“变”成了吃“糖丸”。糖丸疫苗既便于保存和运输，又便于食用，深受孩子们的喜欢。
糖丸疫苗。
糖丸疫苗是液体疫苗的升级版：在保存了液体活疫苗病毒效力的前提下，延长了保存期——常温下能存放多日，在家用冰箱中可保存2个月，大大方便了推广。为了让偏远地区的孩子也能用上糖丸疫苗，顾方舟还想出了一个“土办法”运输：将冷冻的糖丸放在保温瓶中保存。
“我一生只做了一件事”
后来，糖丸疫苗迅速“扑”向我国的每一个角落。自1994年9月在湖北襄阳县发生最后一例脊髓灰质炎患者后，我国至今没有再发现由本土野病毒引起的脊髓灰质炎病例。
中国消灭脊髓灰质炎证实报告签字仪式。
2000年，“中国消灭脊髓灰质炎证实报告签字仪式”在卫生部举行，74岁的顾方舟作为代表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这位为脊髓灰质炎的防治工作奉献了一生的老人，得到了全国人民的尊重和赞美。
当提到自身的功绩时，顾方舟谦逊地说：“我一生只做了一件事，就是做了一颗小小的糖丸。”
2019年1月2日，顾方舟逝世，享年92岁。他走后，人们纷纷在儿时的记忆里搜索脊灰糖丸的味道，并留言“谢谢您，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丸”“可能是小时候最甜的回忆”……
作者：中国科协宣传文化部
编辑：王 晴
审核：雷建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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